三天后,拂晓前。
新加坡海峡以东三十海里,海面被浓雾笼罩。
华夏舰队“华山号”航母的作战中心里,灯光调到最暗。
雷达屏幕散发着幽绿的光,上面布满了光点。
代表己方舰队的蓝色标记在东方展开,形成一个半包围圈。而代表新加坡守军的红色标记,则密集地聚集在岛屿南岸和海峡入口。
“雾太大,侦察机没法起飞。”航空长看着窗外的浓雾,眉头紧锁。
“那就等。”王启年站在战术台前,头也没抬,“等雾散,或者等英国人先动。”
“他们会动吗?”
“会。”王启年指着海图上的新加坡港,
“英国人在港里还有一艘战列舰‘威尔士亲王号’,三艘巡洋舰,八艘驱逐舰。
这些船停在港里就是死靶子。如果他们聪明,就会趁大雾突围,往马六甲海峡西口跑,或者往南逃向爪哇海。”
“我们要拦吗?”
“拦。”王启年说,“但不是硬拦。命令潜艇部队,在海峡出口布设机动雷区。命令驱逐舰分队,在雷区外巡弋。等英国人撞上水雷,阵型一乱,我们的主力再上。”
命令通过加密电波传向各舰。
在浓雾的掩护下,三艘华夏潜艇悄然下潜,向新加坡海峡入口驶去。
它们携带的不是鱼雷,而是最新式的磁性水雷,可以在水中悬浮,一旦有大型舰船经过,就会被磁场吸引,吸附在船底爆炸。
这种战术很险。布设水雷需要潜艇浮到浅水区,在敌人眼皮底下作业。
一旦被英军巡逻艇发现,潜艇几乎没有生还机会。
但王启年别无选择。强攻新加坡港代价太大,岸炮林立,航道狭窄,舰队冲进去就是活靶子。
他必须把英国人引出来,在开阔海域决战。
上午七点,雾开始散了。
新加坡港内,“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的舰桥上,代理远东舰队司令霍顿少将放下望远镜,看着逐渐清晰的天空。
“华夏人就在东边。”他对身边的参谋说,“三十海里,最多三十海里。我能闻到他们的味道。”
“将军,伦敦的命令是死守待援。”参谋提醒。
“援军?”霍顿冷笑,
“援军在哪里?印度来的舰队在爪哇海外围转了一圈就跑了。
澳大利亚答应派来的巡洋舰,现在还在墨尔本港装弹药。等他们到,新加坡早就成华夏人的了。”
他走到海图前,手指点着港口出口:“我们必须突围。趁华夏人还没完成包围,冲出去,和印度洋的援军会合。只要保住舰队,新加坡就还有希望。”
“可是突围路线……”
“走西口。”霍顿说,“出港后全速向西,进马六甲海峡。华夏人的航母在东方,等他们绕到西边拦截,我们已经进海峡了。海峡水道狭窄,他们的航母施展不开。”
“但海峡里可能有潜艇……”
“那就用驱逐舰开道。”霍顿说,“用深水炸弹清出一条路。总比留在港里等死强。”
命令下达了。上午八点,新加坡港内响起刺耳的汽笛声。“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缓缓起锚,烟囱冒出浓烟。三艘巡洋舰、八艘驱逐舰依次跟进,组成突围编队。
港口的码头上,挤满了送行的人。
有留守的英军士兵,有殖民政府的文员,更多的是当地华人、马来人、印度人。
他们看着这支舰队,看着这艘曾经象征大英帝国远东霸权的战列舰,眼神复杂。
“他们跑了。”一个华人老者低声说。
“跑了好。”旁边的人说,“跑了,仗就打不到城里来了。”
舰队驶出港口,进入开阔海域。浓雾已散,阳光刺眼,能见度极好。
霍顿站在舰桥上,举起望远镜看向东方。海平线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蓝天碧海。
但这反而让他不安。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
“加速到二十二节。”他命令,“保持反潜阵型,驱逐舰前出扫雷。”
舰队开始加速。但就在“威尔士亲王号”刚刚提到二十节时,左舷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
不是炮弹爆炸,是从水下传来的闷响。船体猛地一震,速度骤降。
“水雷!”损管队长尖叫,“左舷中雷!轮机舱进水!”
“继续前进!”霍顿吼道,“不能停!停下来就死定了!”
但已经晚了。第二声爆炸从右舷传来,这次更近,就在船底。爆炸撕裂了船底的龙骨,“威尔士亲王号”像被人用巨锤砸中,整个舰体向上跳起,又重重落下。
海水从两个破口疯狂涌入。这艘三万吨的战列舰开始倾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右舷倒去。
“弃船!”霍顿终于下令,“全体弃船!”
他最后一个离开舰桥。当他跳进海里时,看见“威尔士亲王号”已经倾斜到三十度,甲板上的水兵像下饺子一样跳进海中。更远处,一艘巡洋舰也中了雷,舰艏冒起浓烟。
华夏人的水雷,布得又毒又准。
霍顿抓住一块漂浮的木板,回头看向新加坡。
港口方向,剩下的英军舰船正在紧急转向,试图退回港内。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东方的海平线上,出现了桅杆。
华夏舰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