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若别墅的客厅里。
时针指向凌晨两点。
小满早已在儿童房熟睡。
裴星若却毫无睡意。
她穿着真丝睡袍，坐在沙发上。
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
“裴总，您该休息了。”
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女人轻声说。
她是今晚的安保队长，代号白鸽。
“我再坐会儿。”
裴星若揉了揉太阳穴。
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白鸽瞬间拔枪。
其他安保人员也进入戒备状态。
“放松，是我。”
赵一多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他拎着一个工具箱，像个刚下夜班的维修工。
“赵先生？”
白鸽惊讶地看着他，“我们没发现您靠近。”
赵一多把工具箱放在地上。
“要是被你们发现，我还怎么混？”
他看向裴星若，“还没睡？”
“在等你。”
裴星若放下咖啡杯，“修什么？”
赵一多打开工具箱。
里面不是工具，而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修这个。”
他熟练地开机，“今天狙击手的通讯记录。”
裴星若瞳孔微缩：“你追踪到了？”
“小意思。”
赵一多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屏幕上闪过一行行代码。
白鸽和其他安保人员识趣地退到远处。
“所以，”裴星若在他身边坐下，“你真是个电脑维修工？”
赵一多头也不抬：“兼水电工、管道工、通马桶专家。”
“还有呢？”
“幼儿园体育老师，煎饼果子鉴赏家，欠债不还老赖。”
裴星若按住他打字的手。
“我要听真话。”
赵一多停下动作，转头看她。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真话就是，”赵一多轻声说，“我修过比电脑更难修的东西。”
“比如？”
“人心，还有这个世界。”
他突然敲下回车键。
屏幕上出现一个加密通讯频道。
“找到了。”
频道里正在传输数据。
全是关于星海集团和裴星若的监控信息。
“他们在监视我？”
裴星若脸色发白。
“不止你。”
赵一多指着其中一条信息，“还有小满。”
信息显示：目标潘多拉-001，异常生物电持续增强。
裴星若猛地站起：“他们知道小满的特殊性？”
“一直都知道。”
赵一多继续破解，“从你收养她那天起。”
“你怎么知道我是收养...”
赵一多终于抬头，眼神复杂。
“因为我就是当年把孩子交给你的人。”
裴星如遭雷击，跌坐回沙发。
“不可能...那是个女人...”
“易容术，基本的。”
赵一多关掉电脑。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必须留在你们身边了？”
裴星若脑中一片混乱。
五年前的雨夜。
那个神秘女人。
襁褓中的小满。
还有女人最后的嘱托：
“保护好她，等她的父亲来找你们。”
“所以...”裴星若声音颤抖，“你早就知道小满是你女儿？”
赵一多点头，又摇头。
“确切说，是侄女。”
“什么？”
“她是我姐姐的孩子。”
赵一多眼神痛苦，“姐姐临死前托付给我。”
“那你为什么把她交给我？”
“因为当时有人在追杀我。”
赵一多握紧拳头，“我带着她，两个人都活不了。”
裴星若终于理清思路。
“所以你隐姓埋名，在幼儿园当体育老师...”
“为了近距离保护你们。”
赵一多苦笑，“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窗外突然下起雨。
雨点敲打着玻璃。
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夜晚。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裴星若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赵一多深吸一口气。
“赵一多，前龙焱特种部队成员，代号冥王。”
裴星若虽然早有猜测，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小满的异常生物电？”
“遗传自她母亲。”
赵一多轻声说，“我姐姐是首个完美适配者。”
“适配什么？”
“潘多拉计划。”
突然，警报声响起。
白鸽快步走来：
“检测到无人机群接近！”
赵一多猛地站起：
“带裴总和小满去安全屋！”
别墅外，数十架小型无人机如蜂群般袭来。
每架都携带着微型武器。
“电磁脉冲准备！”
白鸽下令。
安保小组迅速行动。
赵一多却按住她：
“别用脉冲，会伤及无辜。”
“那怎么办？”
“看我的。”
赵一多打开工具箱第二层。
里面是各种奇特的零件。
他快速组装出一把造型古怪的枪。
“这是什么？”
裴星若惊讶地问。
“网枪改良版。”
赵一多对准天空扣动扳机。
一张巨大的导电网展开。
无人机群撞在网上，纷纷短路坠落。
像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掉在花园里。
“搞定。”
赵一多吹了吹枪口。
白鸽和安保人员都看傻了。
“赵先生，这装备...”
“淘宝买的，九块九包邮。”
裴星若看着满地的无人机残骸。
“他们到底是谁？”
“一个叫收割者的组织。”
赵一多检查着残骸，“专门收集特殊能力者。”
“为了小满？”
“为了她体内的潘多拉基因。”
突然，儿童房传来响动。
赵一多脸色一变，瞬间冲上楼。
小满抱着玩偶站在门口揉眼睛。
“爸比，好吵哦...”
赵一多一把抱起女儿：
“没事，在放鞭炮。”
“可是在下雨呀。”
“呃...防潮鞭炮。”
小满看向楼下：
“裴老师，你的睡衣好漂亮。”
裴星若这才想起自己穿着睡袍。
脸一红，赶紧系好腰带。
“回去睡觉。”
赵一多把小满抱回床上。
小满拉着他的衣角：
“爸比，你今天好像特别帅。”
“爸比哪天不帅？”
“但是今天特别像超人。”
赵一多亲了亲女儿额头。
“睡吧，明天给你买冰淇淋。”
“要十个！”
“五个。”
“八个！”
“六个，不能再多了。”
“成交！”
哄睡小满后，赵一多回到客厅。
裴星若已经换好正装。
“我要知道全部。”
她的眼神无比坚定。
“知道越多越危险。”
赵一多皱眉。
“我已经在危险中了。”
裴星若打开电脑，“星海集团的股份正在被恶意收购。”
屏幕显示，多个账户在同步操作。
“收割者的手笔。”
赵一多一眼看穿，“他们在断你的后路。”
“为什么？”
“因为你保护了小满五年。”
赵一多眼神冰冷，“在他们看来，你已经是同伙。”
白鸽突然插话：
“赵先生，刚截获通讯，对方在调集更多人手。”
赵一多看看时间：
“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裴星若问。
“在天亮前解决这件事。”
赵一多开始脱外套。
“你要去哪？”
“去修理一些不听话的。”
裴星若拉住他：
“这次带我一起去。”
“不行。”
“我是星海总裁，有权知道谁在对付我的公司。”
赵一多看着她倔强的眼神。
突然笑了：
“可以，但要约法三章。”
“说。”
“第一，全程听我指挥。”
“第二呢？”
“穿防弹衣。”
“第三？”
赵一多凑近她耳边：
“事成之后，考虑一下未婚夫的事。”
裴星若脸一红：
“正经点！”
“我很正经。”
白鸽咳嗽一声：
“两位，还要准备出发吗？”
“准备。”
赵一多恢复严肃，“开那辆改装过的货车。”
“明白。”
裴星若突然想起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
赵一多帮她穿上防弹衣。
“去见识一下，你未婚夫的真实工作环境。”
五分钟后，一辆破旧货车驶出别墅。
车上，裴星若看着正在检查武器的赵一多。
“所以，这才是真实的你？”
赵一多装上最后一个弹匣。
“不。”
他转头微笑，“真实的我，是个想陪女儿长大的普通爸爸。”
货车消失在雨夜中。
别墅里，小满突然从梦中笑出声。
“爸比最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