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实验室高窗斜切而入，落在摊开的图纸上。
“制导系统误差修正已完成，推进剂稳定性测试也通过最后一轮。”苏淡淡开口，“马上到预定试射期，这是苏联第一枚真正意义上的弹道导弹。”
斯图加特拉椅坐他对面，拿计算器核对燃料配比，轻声应：“数据没问题就成。”
实验室里只剩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计算器轻响。
苏写完标点放下铅笔揉了揉眉心，一声轻叹溢出喉咙：“要是卡梅隆能看到就好了。”
斯图加特按计算器的手指猛地一顿，瞳孔收缩，浓烈血腥味仿佛扑面而来。“我也希望。”她声音发紧且压低，指尖蜷缩，指甲嵌进掌心。
苏见她脸色微白，未追问，重新拿起报告逐字审阅。
两人并肩偶尔低声讨论，斯图加特毒舌依旧：“按这数据装填，不怕试射炸成烟花？”
苏挑眉回怼：“总比你练舞踩我八次鞋强，你的平衡感不如实验室摆锤。”
“是你步伐慢跟不上我。”
“明明是你记不住基本步。”
拌嘴间，沉郁渐渐淡去。
报告定稿后，苏将文件叠好放进“绝密”档案袋，桌上电话突然急促响起。他接起：“科罗廖夫同志，我马上过去。”挂掉后对斯图加特说：“他在礼堂等我确认文艺汇演，要不要一起去看布置？”
斯图加特摇头整理衣襟：“陪你见他不合时宜，送你到门口可以。”
两人走出实验室，走廊里传来细密雨声，天空却晴朗。
苏怔道：“太阳雨……难道又要带走谁的记忆？”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刺中了斯图加特。她抿了抿唇，只是催促道：“快走吧，别让科罗廖夫等急了。”
苏应了一声，转身回实验室拿了两把黑色的雨伞出来。
他递过一把给斯图加特，“拿着，别淋着了。”
斯图加特的手刚要碰到伞柄，却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那把伞“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了？”苏弯腰捡起雨伞，“这伞有问题？”
斯图加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把伞，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把伞……是哪来的？”
苏握着伞柄的手指顿了顿，仔细回想了片刻：“好像是上次和卡梅隆一起执行追捕任务时带回来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
记不清了…又是记不清。
斯图加特察觉到伞上微弱却熟悉的光耀，本能排斥又莫名亲切，便说：“给我另一把，这伞对你该有重要意义，好好拿着或许能想起什么。”
苏愣了愣，递过另一把伞。
路上两人沉默，斯图加特思绪翻飞：苏的父亲丹尼尔是只活在传闻里的天才科学家，死于“实验事故”，而伞上的光耀让她想起脖颈项圈刻着“丹尼尔”名字的大白鹅艾娃，那鹅通人性得诡异，两者会不会有关联？
“在想什么？”苏察觉她失神。
斯图加特避开目光：“没什么，想文艺汇演排练。”加快脚步前行。
两人很快到礼堂门口，红色横幅已挂起。
“到了。”苏转头，“我进去了，你……”
“我在这等你？”斯图加特下意识接话，见苏眼里闪过笑意，刚想改口——
“科罗廖夫可能谈很久，你先回去吧。”
斯图加特点头，看着他走进礼堂，目光扫过周围，见花坛边的安正和几位科研人员交谈。
斯图加特将熟睡的艾娃从鹿几房间拎出，绑到拟态实验室的桌上。
艾娃不满地“嘎嘎”叫着，骂声刺耳。
斯图加特抱臂：“闭嘴。”艾娃却愈发嚣张地叫个不停。
实验室门推开，安如约而至，见被拴的艾娃眼中闪过讶异。
“我有话问它，”斯图加特冷冷道，“有没有能让它传递想法的魔法？”
安眼睛一亮：“刚好有款动物开口交流的魔法，没在鹅身上试过。”说着拿出木质魔杖，念出晦涩咒语，淡紫色光芒笼罩艾娃，随即炸开紫雾。
斯图加特拨开雾气，突然听到男声炸响：“草！斯图加特你想干什么？”
安惊喜：“效果这么好，音色真特别。”
艾娃愣了几秒，愈发嚣张：“敢绑我，信不信我夷平实验室！”
斯图加特沉脸问安：“不是传递想法就好？怎么直接开口了？这音色……它不是母鹅？”
安绕桌一圈，瞬移到艾娃身后撩起它腹部羽毛。
艾娃尖叫：“你干什么？臭女人！流氓！”
安恍然大悟：“原来是公鹅，羽毛太浓看着像母鹅。”
艾娃气得发抖想骂，话音却变成“哔——”的电子音。
安晃了晃魔杖：“老说脏话不好，加了屏蔽魔法。”
艾娃试了几次都被屏蔽，气得“嘎嘎”直叫：“你们太过分了！放开我！”
斯图加特捏了捏鼻梁：“都闭嘴。”
艾娃对上她变红的眼眸，瞬间收敛气焰。
斯图加特示意安出去，随后盯着艾娃：“你和丹尼尔是什么关系？弗拉基米尔·丹尼尔·谢切诺夫，还有他儿子苏，你知道什么？”
艾娃眼神闪烁，扭头道：“我就是普通鹅，从没听过这些名字！快放开我！”
“别撒谎。”斯图加特俯身，“再问一次，你和丹尼尔到底是什么关系？”
艾娃吓得哆嗦，沉默许久叹气：“不是不想说，是时机未到，说了会引来杀身之祸。”
“危险来自天堂还是撒旦？”斯图加特紧盯它。
艾娃摇头：“不能说，我没恶意，也希望苏安全，而且这事太复杂了。”
斯图加特盯着它看了许久，心里渐渐有了定夺。
斯图加特看了它许久：“好吧，我信你一次。”
艾娃松了口气：“老子说话算话！现在能放我回去了吧？鹅毛都要被折腾掉了！”
斯图加特解开绳索，艾娃扑腾着翅膀跳下桌，盘算着用人话吓吓鹿几、捉弄南。
刚迈两步，安重新走进来，斯图加特朝她使了个眼神。
艾娃还没开口，就被淡紫色光芒笼罩，想说的话又变成“嘎嘎”声。
它惊恐地张着嘴，只能发出鹅叫，气得直跺脚。
斯图加特拎起它的脖颈：“安分点，不然炖了你。”
安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笑容淡去，眼底闪过意味深长的光。
回到鹿几的房间，艾娃还在扑腾翅膀，斯图加特嫌恶地皱眉，手腕一甩便将它丢进墙角鹅窝。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艾娃气得浑身羽毛炸起。
回到自己房间，斯图加特在书桌前坐下，轻叹一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她拉开抽屉拿出钢笔和黑色笔记本，指尖悬在纸面——
就在这时，一股气息骤然靠近，斯图加特瞬间警觉。
“啧，别这么紧张。”魇的声音轻飘飘回荡在房间，“我不过出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