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
“可以放松站，但脚不能乱动。”
“向左转！向右转！”
地精们转得晕头转向，互相撞在一起。
兽人们力量太大，转身差点把旁边的人类带倒。
人类则小心翼翼，动作僵硬。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滑稽。
石锤在一旁看得直乐呵，被沈无殇冷冷瞥了一眼后，赶紧憋住。
苍狼眉头微蹙，他似乎隐约明白了这种训练的意义，
低声用兽人语对同伴说了几句，兽人们开始努力模仿和控制自己的力量。
地精工头则对“转向”产生了奇怪的兴趣，认为这可以运用到他们的“旋风锤法”中…
沈无殇面无表情地看着，偶尔用石子精准地打在某个动作错误或者交头接耳的家伙脚边，以示警告。
几天枯燥的队列训练下来，这群乌合之众居然…稍微有了点样子。
至少集合时能迅速找到位置，站得也像个队伍了。
接着，沈无殇开始引入更复杂的概念。
她让吱吱用木头做了几个简陋的靶子。
“协同。”她指着靶子，
“地精，用你们的投石索，覆盖前方五十步。”
“人类，持长矛（暂时用削尖的长木棍代替），在地精投射后，向前推进二十步，组成枪阵。”
“兽人，持战斧（也是木制训练品），在枪阵侧翼掩护，应对突进之敌。”
她将现代战争中简单的步炮协同、梯次配置概念，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出来。
起初，配合得一塌糊涂。
地精的石头差点砸到前进的人类，兽人冲得太快，脱离了枪阵掩护。
沈无殇也不生气（主要是懒得生气），
只是让做错的人反复练习，直到形成基本的肌肉记忆和条件反射。
她还简单讲解了侦察与反侦察。
如何利用地形隐蔽，如何观察脚印、折断的树枝等痕迹，如何传递简单的信号。
这些对于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她而言，几乎是本能。
但对这些大多是农夫、工匠或者只懂得一窝蜂冲上去砍杀的战士们来说，无疑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苍狼听得极其认真，琥珀色的兽瞳中闪烁着领悟的光芒。
他意识到，这位领主大人传授的，
是远比个人勇武更可怕的东西——秩序与智慧的力量。
地精们虽然依旧跳脱，但对“陷阱布置与伪装”、“声东击西”这类课程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和理解力。
就连阿土和那些人类青年，也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褪去了些许惶恐，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和…属于战士的锐利。
沈无殇看着这群在她的“逼迫”下，逐渐褪去散漫、初具雏形的民兵，内心毫无成就感。
她只是觉得，噪音源似乎被规整了一些，看起来没那么碍眼了。
而且，训练他们，总比听系统播放《乌合之众的狂欢》要强。
【叮！任务“钢铁雏鹰”完成度已达70%！】
【评价：从一盘散沙到略有粘性的土块！奖励预发放！请宿主再接再厉，完成最终整合！】
一股关于如何利用地形、木材、石材快速构建简易防御工事的知识涌入脑海。
沈无殇看都没看，直接丢进意识海的角落。
她抬起头，看着夕阳下，
那群虽然疲惫却依旧努力保持着队形、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敬畏与…依赖的民兵。
麻烦。
一群被她亲手打上烙印的麻烦。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只是，在她转身的刹那，通过【领地之心】，
她“听”到了苍狼用生硬的大陆通用语，对正在整理投石索的地精工头说：
“……下次，石头，往左偏五步。”
地精工头愣了一下，罕见地没有反驳，
歪着头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
沈无殇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