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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如同天降神兵的骑兵,不过两三千之数,却硬生生在数万汉军的侧后翼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们并不恋战,一击得手,立刻如同旋风般脱离接触,在马背上娴熟地回身射出一波波精准的箭雨,阻滞追兵,动作干脆利落,透着一种与汉军、明军乃至唐军都迥然不同的彪悍与灵巧。

为首那员年轻将领,并未披挂沉重的铠甲,只是一身利落的皮甲,手中那杆长柄马槊如同活物,点、刺、扫、砸,所过之处,汉军人仰马翻,竟无一合之将!他并未试图冲击汉军核心主阵,目标明确——搅乱东门外的攻城部队,为城内的守军争取喘息之机!

“骠骑将军!是骠骑将军的旗号!”城头,有眼尖的、曾在河北与汉军并肩作战过的明军老兵,指着那面在乱军中猎猎飞舞、依稀可辨的玄色旗帜,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霍去病?!

朱棣几乎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那个在河内惨败、被卫青变相软禁在巨鹿的霍去病?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帮自己?!

但现实由不得他细想。霍去病这支生力军的突然袭击,虽然兵力不多,却如同精准地打在了汉军攻势的七寸上!东门外的汉军攻城部队猝不及防,侧翼遭受猛攻,阵型瞬间大乱,对城门的压力骤减!

“快!堵住城门缺口!把秦狗……不,把汉狗给老子赶出去!”朱棣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嘶声怒吼。守军见状,士气大振,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将涌入城洞的汉军又狠狠推了出去,用尸体、断木、砖石,勉强重新堵塞了缺口。

城外的韩安国又惊又怒,他认出了那杆独特的马槊和那面骠骑将军旗!霍去病!他竟然敢违抗卫青乃至皇帝刘彻的意志,擅自离开河北,跑来插手中原战事?!而且还帮的是朱棣?!

“分兵!拦住他!绝不能让他与城内守军汇合!”韩安国厉声下令。一支汉军骑兵试图包抄拦截霍去病部。

然而霍去病的骑兵来去如风,根本不与汉军纠缠,一击之后,迅速远遁,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在外围不断游走,寻找下一次突袭的机会。他们的存在,就像一根毒刺,让韩安国如鲠在喉,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防备,整个攻城节奏被打乱。

趁着这宝贵的间隙,许昌城内的守军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拼命加固破损的城门和城墙,抢救伤员。

天色渐渐暗下,汉军今日的攻势,因为这意外的搅局,不得不提前收场。

夜色笼罩下,许昌城如同一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巨人,在黑暗中沉重地喘息。城外汉军营火连天,而那一小支神秘的骑兵,则如同幽灵般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不知所踪。

朱棣被毛骧和亲兵强行架下城头,送回临时行辕。军医剪开他被血污浸透、粘连在皮肉上的战袍,清理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最深的是左臂那道,几乎见骨。朱棣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却硬是一声没吭。

“陛下,伤势太重,需好生静养,万不可再动武了!”老军医声音发颤。

“静养?”朱棣从牙缝里挤出冷笑,“韩安国能让咱静养吗?少废话,上药,包扎!”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声音带着一丝诡异:“陛下,城外……城外有人射进一封箭书,指名要呈送陛下亲启。”说着,奉上一支去了箭簇的箭杆,上面绑着一小卷羊皮。

朱棣心中一凛,示意毛骧接过。毛骧检查无误后,展开羊皮,借着烛光,低声念出:“汉,骠骑将军霍,致北明朱皇帝:君困孤城,忠勇可嘉。然独木难支,覆亡在即。若信霍某,今夜子时,东门吊桥下,一晤。”

帐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封信的内容惊呆了。霍去病,不仅出手相助,还要秘密会见陛下?!

“陛下!不可!此必是韩安国或霍去病的奸计!欲诱陛下出城加害!”毛骧立刻反对。

朱棣盯着那卷羊皮,目光闪烁不定。霍去病为什么要帮自己?他有什么目的?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无数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

最终,一股赌徒般的狠厉压倒了一切疑虑。他现在已是山穷水尽,任何一丝变数,都可能带来生机!更何况,那是霍去病!一个同样骄傲、同样无法无天、同样被“规矩”所困的绝世名将!

“准备一下,子时,朕去会会他。”朱棣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陛下!”毛骧还想劝阻。

“不必多言!”朱棣打断他,“若他真要杀咱,今日在城外,有的是机会!他既然出手相助,又邀咱相见,必有所图!听听他想要什么,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子时,月黑风高。许昌东门的吊桥被悄无声息地放下尺许,仅容一人通过。朱棣只带了毛骧和四名最顶尖的亲兵高手,身着黑衣,潜出城外,来到护城河边的阴影里。

约定的地点,早已有一人牵马而立。同样是一身黑衣,未着甲胄,身姿挺拔如枪,正是霍去病。他身边也只跟着赵破奴一人。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借着微弱的天光,打量着对方。朱棣看到的是霍去病那张年轻却已饱经风霜、锐气内敛的脸庞,以及那双在黑夜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眸子。霍去病看到的则是朱棣浑身包裹的绷带,苍白却异常坚毅的面容,以及那双如同受伤猛虎般、充满警惕与野性的眼睛。

“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霍骠骑,竟会来救咱这个‘僭越’之徒。”朱棣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和自嘲。

霍去病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我救的不是北明皇帝,是一个不肯坐以待毙的悍将,一个能让韩安国灰头土脸的硬骨头。”

朱棣眯起眼睛:“哦?那你想要什么?总不会是专程来替刘彻清理门户的吧?”

“刘彻?”霍去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讥诮的弧度,“他的门户,还轮不到我来清理。我来,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

“我助你守住许昌,至少,让韩安国无法在短期内破城。”霍去病语出惊人。

“条件?”

“他日,若我需一支奇兵,突入某些……卫大将军或陛下认为‘不合时宜’的区域时,你需在力所能及之处,予以方便,至少,保持沉默。”霍去病盯着朱棣的眼睛,缓缓说道。

朱棣心中巨震!他瞬间明白了霍去病的意图!霍去病不甘心被卫青束缚,不甘心只在河北当个“看门将军”,他渴望再次率领他的铁骑,去撕裂更广阔的战场!但他知道,无论是卫青还是刘彻,短期内都不会允许他再次“擅自行事”。所以,他需要外援,需要一股不受大汉律令约束的力量,在关键时刻,为他提供掩护,或者至少不成为他的阻碍!

而自己,这个被大汉视为“僭越者”、困守孤城的北明皇帝,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合作对象!因为自己同样需要外力来打破死局,同样……无法无天!

“你想让咱帮你,对抗刘彻和卫青?”朱棣声音低沉。

“不是对抗。”霍去病纠正道,“是行必要之事,为大汉开万世之基!有些机会,稍纵即逝,容不得层层请示,步步权衡!”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夜风吹过荒草的细微声响。这是一场豪赌,对朱棣是如此,对霍去病,又何尝不是?

良久,朱棣忽然咧嘴笑了,笑容牵动了伤口,让他一阵龇牙咧嘴,但那笑容里,却透着一股找到同类般的快意。

“好!霍骠骑,这笔买卖,咱做了!只要你能帮咱撑过这一劫,将来你的骑兵只要不踏过淮河,想去哪儿,咱都当没看见!”

霍去病眼中也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伸出手:“一言为定!”

朱棣伸出未受伤的右手,与他重重一握:“一言为定!”

两只同样沾满鲜血、同样充满野心与反叛的手,在许昌城下的黑暗中,短暂地握在了一起。一个是为了眼前的生存,一个是为了未来的锋芒,两个本该是敌人的人,因为各自不容于主流秩序的处境,缔结了一个危险而隐秘的同盟。

“韩安国经此一扰,明日攻势会更猛。我会在外围继续袭扰,牵制其兵力。但最终能否守住,还要看你自己。”霍去病翻身上马。

“放心,只要有一口气在,许昌城头,就还是咱大明的旗!”朱棣咬牙道。

霍去病不再多言,与赵破奴策马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朱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毛骧低声道:“陛下,此子鹰视狼顾,恐非池中之物,与之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朱棣收回目光,冷冷一笑:“皮?咱现在连命都快没了,还管他什么皮不皮!只要能活下去,能杀出去,别说与虎谋皮,就是与阎王爷称兄道弟,咱也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