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二十三年春末,南洋的“怒涛海”上,联军的“镇波号”与“靖海号”正在执行联合反潜任务。按照预定计划,“镇波号”应发射红色信号烟火示意发现潜航舰,“靖海号”则从侧翼包抄。可当“镇波号”点燃信号烟火时,烟火却只冒出一缕青烟便熄灭,红色焰光未能穿透云层——本该剧烈燃烧的信号胶,竟失去了助燃效果。
“信号失效!”了望手嘶吼着,话音未落,水下突然传来巨响,“靖海号”船底被红毛潜航舰的鱼雷击中,船身迅速倾斜,海水疯狂涌入。因信号传递失败,“靖海号”未能及时得到支援,半个时辰后便沉入海底,两百余名船员仅三十余人侥幸逃生。
类似的惨剧在三日内接连发生:边境哨所的信号灯因信号胶失效,未能及时预警红毛的突袭,导致三座哨所被破;运输队的信号烟火无法点燃,在迷雾中迷路,遭遇红毛劫掠,粮草尽数被夺。消息传回龙牙港,乔郓站在通讯工坊内,看着手中凝固的信号胶——这种由桐油、松香、硫磺混合制成的核心通讯原料,表面泛着一层白色粉末,点燃后火焰微弱,根本无法达到通讯所需的亮度与持续时间。
“红毛这次瞄准了我们的通讯命脉。”乔郓沉声道,“信号胶是战场通讯的核心,没有它,战船无法协同、哨所无法预警、部队无法联络,再强的兵力也会变成一盘散沙。”
负责通讯装备生产的大臣递上检测报告,脸色惨白:“陛下,这些信号胶是从‘信胶坊’采购的,经检测,里面掺了大量‘阻燃粉’——这种粉末是红毛特制的硼化物结晶,能抑制燃烧反应,让信号胶的燃烧效率降至三成,且会快速凝固,堵塞信号管。而且,红毛已垄断了南洋唯一的优质松香产地‘松脂岛’,那里的‘赤松脂’纯度高、燃点稳定,是制作信号胶的最佳原料,他们将真松脂囤积,只向我们倾销掺阻燃粉的劣质松脂。”
大臣顿了顿,补充道:“更棘手的是,红毛策反了我们的首席通讯官‘赵通讯’,他在信号胶的调配中故意增加阻燃粉的比例,还篡改通讯密码本,导致多支部队接收错误指令。这种阻燃粉极难甄别,外观与松香粉末无异,只有在高温燃烧时才会显现——真松脂燃烧呈金黄色火焰,掺阻燃粉的劣质松脂燃烧呈暗红色火焰,且伴有白色烟雾。”
小豆子和阿古拉捧着羊毛账本赶来,账本上画着阻燃粉的结晶结构图、松脂岛的地形与红毛的防御部署,还有信号胶失效的现场草图:“陛下,阿古拉发现,阻燃粉的阻燃效果与温度成反比,用‘高温助燃法’可破解——在信号胶中加入南洋的‘助燃草’提取物,能提升燃烧温度,抵消阻燃粉的效果;而且,红毛的劣质松脂运输队每十八日会从松脂岛出发,前往红毛的通讯基地‘信号港’,途中会经过‘松脂峡’——那里两侧是茂密的松林,峡内多雾,红毛的运输船只能靠信号塔导航,适合设伏;更关键的是,我们可以用‘赤松脂+助燃草’研发‘强燃信号胶’,燃烧亮度提升两倍,持续时间延长一倍,且能通过焰色反应快速甄别劣质松脂。”
阿古拉补充道:“松脂岛的赤松林被红毛划分为四大区域,核心的优质赤松脂储存在‘松脂窖’中,由五百名红毛精锐与三百名被策反的‘松叶部落’土着守卫;潜伏在松脂岛的间谍‘松匠’传回消息,红毛为了防止松脂留种,强制要求所有采集的赤松脂必须经过‘脱水处理’,但他们自己留种的优质松脂藏在松脂窖深处,未做处理。而且,松叶部落世代以采集松脂为生,红毛抢占赤松林后,部落族人只能采集劣质松脂,还经常遭受打骂,部落首领‘松老柏’早已心怀不满,只是缺少反抗的力量。”
乔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红毛的阴谋精准击中了战场通讯的核心弱点,却也暴露了他们对赤松脂资源的绝对依赖:“传旨,启动‘强燃破讯计划’,分五路行动。第一,技术反制:阿古拉联合通讯工匠,用赤松脂+助燃草提取物研发‘强燃信号胶’,同时制定‘焰色甄别法’,培训所有通讯与采购人员,确保劣质松脂无处遁形;第二,肃清内奸:小豆子协助陈策,以‘采购大批量真赤松脂’为诱饵,引出赵通讯的红毛联络人,顺藤摸瓜捣毁内奸网络,同时利用赵通讯传递假通讯密码,误导红毛的军事部署;第三,资源争夺与部落策反:荆锐率二十二艘飞凫快船、二十艘蛟龙号潜航器,前往松脂岛,携带药品、粮食与强燃信号胶配方,策反松叶部落,联合夺取松脂窖的真赤松脂,同时摧毁劣质松脂的生产设施;第四,军事拦截:陈策率五千五百精锐,在松脂峡设伏,利用峡内的雾障与信号塔,配合强燃信号胶,拦截红毛的劣质松脂运输队,缴获样本用于技术改良;第五,通讯应急:紧急启用备用通讯方式——以‘烽火台+鼓声’为辅助,在关键据点搭建烽火台,配备巨型战鼓,确保极端情况下仍能传递核心指令。”
潜伏在松脂岛采集场的间谍“松匠”,本名松脂,是南洋最有经验的松脂采集工匠,因拒绝为红毛采集劣质松脂,被掳至松脂岛,后假意归顺,成为采集场的工头。接到命令后,他立刻开始行动——故意降低劣质松脂的采集纯度,同时在真赤松脂的储存桶上用松针做了隐秘标记,只有在阳光下才能显现。他还暗中联络不满红毛统治的采集工人,偷偷用助燃草汁液浸泡松脂,提升燃烧效果,承诺天枢会解救他们,给予自由与土地。
三日后,小豆子跟着陈策,带着一箱通兑券找到赵通讯:“赵通讯官,我们新组建的十支舰队急需十万斤真赤松脂制作信号胶,只要你能弄到,这些钱全是你的,还能保你升任通讯总管。”赵通讯眼中闪过贪婪,点头答应:“真赤松脂不好弄,但红毛的‘松使’明日会在城西信号塔下交货,我会请他多带些货。”
次日清晨,城西信号塔下,赵通讯带着一名身着红毛军装的松使出现,身后跟着二十辆装满松脂的马车。“这些是顶级真赤松脂,燃烧起来又亮又久,绝对没问题。”松使得意地说。小豆子立刻让人架起火堆,取了一块松脂放入其中——火焰瞬间变成暗红色,还冒出刺鼻的白色烟雾。
“劣质松脂!”陈策一声令下,埋伏在信号塔周围的士兵立刻冲出,将赵通讯与红毛松使团团围住。赵通讯见状,想要点燃随身携带的信号炸弹,却被小豆子甩出的石子击中手腕,炸弹掉落在地,被士兵们当场收缴。审讯后得知,红毛的劣质松脂运输队明日将从松脂岛出发,前往信号港,且红毛计划用松脂垄断权,逼迫南洋的“翠柏国”倒戈,若翠柏国同意,将向其提供少量真赤松脂作为回报。更可怕的是,红毛正在研发“无声信号弹”——这种信号弹外观与联军的信号弹无异,实则内置微型炸药,点燃后不会发出信号,反而会爆炸,杀伤通讯士兵,同时干扰通讯频率。
与此同时,荆锐的舰队已抵达松脂岛外围。松脂岛的海岸线布满了赤松树林,岛中央的“松脂山”被晨雾笼罩,采集场设在山脚下,劣质松脂的生产作坊与松脂窖相邻,周围布满了铁丝网与了望塔,五百名红毛精锐与三百名松叶部落土着守卫着核心区域。
“运输船佯装运粮,派使者前往松叶部落,会见松老柏!”荆锐下令,二十艘运输船挂着中立国国旗,缓缓靠近松脂岛码头,吸引红毛的注意力;使者带着药品、粮食与强燃信号胶配方,前往松叶部落的聚居地。
松老柏看着天枢送来的药品与配方,又听使者讲述了红毛的阴谋与天枢的承诺,想起族人被红毛压迫的惨状,终于下定决心:“红毛抢占我们的山林,让我们采集劣质松脂,还肆意打骂,我们早就忍无可忍了!我愿带领部落归顺天枢,配合联军夺取松脂窖!”
当晚,松老柏带领四百名部落勇士,悄悄潜入红毛的守卫营地,趁其熟睡发起突袭。部落勇士们熟悉松树林的地形,用沾了松脂的弓箭射击,红毛士兵被松脂火焰点燃衣物,纷纷倒地哀嚎。荆锐率领精锐士兵从码头登陆,与部落勇士里应外合,向着作坊与松脂窖发起猛攻。松脂带领采集工人,用工具破坏了劣质松脂的筛选设备,同时打开松脂窖的秘密通道,将囤积的真赤松脂搬上运输船。
红毛守卫腹背受敌,且大部分兵力被部落勇士牵制,很快便溃不成军。荆锐下令烧毁劣质松脂的生产作坊,熊熊大火燃起,与松脂岛的晨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诡异的红黄色烟雾,将松脂山的天空染成暗红。松老柏看着燃烧的作坊,眼中满是复仇的快意——部落终于夺回了自己的山林。
次日清晨,陈策的部队已在松脂峡设伏。松脂峡两侧是茂密的松林,峡内弥漫着天然松雾,能见度不足三丈,红毛的二十二艘劣质松脂运输船缓缓驶入峡中,船上装满了掺阻燃粉的劣质松脂,甲板上的红毛向导正依靠信号塔的指引导航。
“启动‘松脂火障+强燃信号’!”陈策下令。崖壁上的士兵将浸油的松枝推下,点燃后形成一道熊熊火墙,阻断了红毛的退路;同时,发射强燃信号烟火,红色焰光穿透松雾,故意传递虚假导航信号,让红毛运输船偏离航线。红毛运输船的船底撞上水下暗桩,船身倾斜,劣质松脂落入溪水中,阻燃粉遇水后失去效果。
飞凫快船从松雾中冲出,速射蒸汽炮齐射,红毛运输船的船身纷纷中弹,船底被击穿,海水涌入。“放下武器,投降不杀!”陈策的声音透过扩音铜管传来,在松雾中回荡。红毛士兵见状,纷纷跳海逃生,却被峡口的渔网拦住。运输队中的采集工人们趁机造反,抢夺红毛士兵的武器,与联军里应外合,很快便控制了局面。
联军将真赤松脂与缴获的劣质松脂运回龙牙港,工匠们用强燃信号胶配方,快速生产出一批批优质信号胶,制作的信号烟火、信号灯亮度十足,持续时间远超之前,彻底断绝了红毛的劣质松脂阴谋。通讯兵们重新校准密码本,启用烽火台与战鼓作为备用通讯,确保战场通讯万无一失。翠柏国国王得知天枢摧毁了红毛的劣质松脂基地,还帮助松叶部落夺回家园,当即派遣使者前往龙牙港,表示愿意加入联军同盟,共同对抗红毛。
可就在联军清理松脂岛的残余势力时,松脂在红毛的指挥室中,发现了一封加密密信。信件破译后,内容让所有人脸色凝重:“劣质松脂只是牵制,红毛的‘通讯瘫痪计划’已进入最终阶段——红毛的通讯工坊已将阻燃粉与微型炸药混合,制成‘爆破信号胶’,同时研发出‘信号干扰器’,能大范围屏蔽联军的通讯频率;红毛计划将爆破信号胶伪装成普通信号胶,通过翠柏国的内奸送入联军,同时让‘干扰舰队’搭载信号干扰器,预计六日后抵达南洋,配合爆破信号胶发起总攻,让联军的通讯彻底瘫痪,再趁机夺取龙牙港;更致命的是,红毛已在松脂岛的核心松树林中埋下‘松脂炸弹’,计划在联军大规模采集松脂时引爆,引发森林大火,烧毁整个松脂岛,彻底断绝南洋的赤松脂供应。”
乔郓看着密信,心中一沉。通讯瘫痪计划的威胁远超之前任何一种阴谋,一旦通讯中断,联军将变成聋子、瞎子,红毛的突袭将如入无人之境,森林大火还会破坏南洋的生态环境。“传旨!”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第一,立刻全面排查所有库存信号胶,用‘高温甄别法’——将信号胶加热至燃点,若出现爆炸或剧烈燃烧,则为爆破信号胶;在所有通讯据点搭建‘信号屏蔽室’,用铜片包裹通讯设备,抵抗信号干扰;第二,彻查翠柏国的内奸,利用松脂提供的爆破信号胶配方,放出假情报,引诱内奸现身;第三,军事部署:荆锐率四十艘铁甲舰、三十五艘飞凫快船,前往干扰舰队的必经之路‘迷雾海’,摧毁信号干扰器,拦截舰队;第四,技术应对:阿古拉联合通讯工匠,研发‘抗干扰信号胶’——在强燃信号胶中加入‘导电草’提取物,增强信号穿透力,同时升级通讯设备,研发‘加密信号器’,防止频率被屏蔽;第五,小豆子、阿古拉,协助通讯工匠,编写《抗干扰通讯手册》,同时绘制迷雾海的地形与信号干扰范围图,协助荆锐行动。”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松脂岛的松雾,洒在龙牙港的通讯工坊上。工匠们正在连夜生产抗干扰信号胶与加密信号器,通讯兵们训练备用通讯方式,工坊内弥漫着松脂、草药与金属的混合气息。联军的士兵们神情凝重,手中的工具快速移动,每一处通讯据点都在加紧备战。小豆子和阿古拉蹲在通讯设备旁,阿古拉的羊毛账本上画满了爆破信号胶的结构草图与抗干扰信号器的设计图:“迷雾海的信号干扰范围极广,我们需要精准定位干扰器的位置,才能彻底摧毁。”
士兵们按照《抗干扰通讯手册》的指引,开始训练抗干扰通讯动作,熟悉加密信号的收发方式。可就在此时,空侦鸢传回紧急情报——红毛的干扰舰队已提前三日出发,预计三日后便可抵达迷雾海,且翠柏国的内奸已将联军的通讯频率泄露给红毛,信号干扰器的频率已针对性调整,普通的信号屏蔽室难以抵抗。
“必须提前拦截,破坏干扰器频率!”乔郓站在通讯工坊的了望塔上,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迷雾海的方向,红毛的干扰舰队已隐约可见,信号干扰器的天线如同黑色的触角,伸向天空。一场与通讯阴谋、时间、信号干扰交织的终极较量,已在南洋的海面上悄然展开。
小豆子和阿古拉坐在前往迷雾海的铁甲舰上,阿古拉的羊毛账本上画满了这次行动的细节:劣质松脂的阻燃粉特征、松脂峡的火攻与信号陷阱布局、松脂岛的夺脂与策反场景、爆破信号胶的标记,最后一页画着一片被信号干扰笼罩的战场与红毛舰队的剪影,旁边标注着:“劣质松脂阴谋破产,通讯瘫痪危机爆发,三日拦截倒计时开启。”
夜色渐深,铁甲舰的航灯如同星辰,在海面上移动。荆锐的舰队全速前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一场拦截战,更是一场关乎联军通讯命脉的生死较量,一旦失败,通讯瘫痪、指挥失灵,联军将在红毛的突袭下彻底崩溃,南洋的自由与安宁也将不复存在。
迷雾海的海面上,红毛的干扰舰队正借着雾障快速前进,信号干扰器已开始预热,爆破信号胶被整齐地堆放在甲板上。红毛舰队的指挥官正看着手中的通讯频率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坚信,三日后的通讯瘫痪,将是终结这场战争的号角。而联军的舰队,已在迷雾海的外围潜伏,一场针对信号干扰器的精准打击,即将在黎明时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