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静谧的室内,崆峒门门主公孙珂微微叹了口气,那一声叹息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门派的沉重过往。
公孙珂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说道:“当年,父亲已然遭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那时的他,犹如一棵被狂风肆虐过的老树,虽仍顽强挺立,却已元气大伤。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谁也没能预料到,‘昆吾剑’孟德刚离去不久,一场灭顶之灾便接踵而至。
只见三百多名昆仑派弟子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气势汹汹地朝着崆峒派所在的山头席卷而来。
他们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肃杀之气,仿佛要将整个崆峒派都吞噬殆尽。
很明显,他们是抱着灭门的决绝之心而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崆峒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深渊之中,整个门派上下都被一种绝望的氛围所笼罩。
这群昆仑派弟子为首的正是昆仑四剑中的飞龙剑孟无忧和飞天剑王无敌。
他们二人一来到崆峒派,他们便毫不留情地展开了杀戮,刀光剑影之间,崆峒派弟子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那是生命消逝的悲歌,也是崆峒派遭受重创的惨痛见证。
父亲看着眼前这惨绝人寰的景象,心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为了保住门下众人的性命,他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放下尊严,屈膝求饶。
那飞天剑王无敌嚣张跋扈,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强行将我们崆峒派降为了昆仑派崆峒门。
从此,曾经威名远扬的崆峒派便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如同被折了羽翼的雄鹰。
自那之后,父亲心灰意冷,选择隐居在旁边的雷神洞中。父亲将门主之位传给了我,同时对外宣称自己身染怪病,以此来掩盖内心的伤痛和门派的屈辱。
实际上,父亲是在洞中暗自修炼武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同时等待着祖父归来的那一天。
父亲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个信念,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重振崆峒派的雄风,让门派重新屹立于江湖之巅。
可是,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十八年过去了,祖父却依旧没有回来。
而我崆峒派的几套绝学,当年祖父还未来得及传授给父亲。
父亲虽然日夜苦练,内功有了长足的长进,但在招法上却进步甚微。
近几年,父亲或许是太过渴望恢复门派的荣耀,有些急于求成了。
结果,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陷入了走火入魔的困境。
几年前,两位师叔只能用四根铁链将父亲绑住,以免他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公孙珂说到此处,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
公孙珂的夫人龙氏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中满是哀伤。听到丈夫的这番讲述,她也不禁悲从中来,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周侗、蔡瑛儿、朱艳樱三人目光悄然交汇,彼此心照不宣,在这短暂的眼神交流间,已然将崆峒派历经变迁、最终演变成昆仑派崆峒门这一错综复杂的来龙去脉洞悉于心。
他们的神情各异,却都透露出一丝凝重,仿佛在思索着这背后所隐藏的江湖恩怨与门派兴衰。
就在此时,周侗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屋外传来的细微动静,他心中立刻明白是有外人前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为了借机试探一番公孙珂的心思与决心。
周侗神色如常,语调中却隐隐带着一丝关切与试探。
缓缓说道:“公孙掌门,原来事情竟是如此,这昆仑派行事着实欺人太甚!
他们这般仗势欺压,实乃江湖之耻。公孙掌门,不知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是就此隐忍,还是奋起反抗,还崆峒派一个公道?”
公孙珂微微一叹,眼中闪过十八年隐忍岁月所积攒的愤懑与不甘。
语气坚定而决绝:“唉,我忍气吞声了整整十八年,这其中的屈辱与艰辛,旁人难以体会。
如今,我已无法再继续忍受这等欺凌,更不能让我的儿子重蹈我的覆辙,继续承受这份不该承受的屈辱。
周盟主,我心意已决,往后全凭盟主安排调度。
大不了从此江湖中再无崆峒派,我也要为这多年的冤屈讨回一个公道,就算是拼上这一身,也在所不惜!”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人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外面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声如洪钟,话语中满是豪情与决绝:“对,大不了从此江湖中再无崆峒派!我二人愿与门人同生共死,共担荣辱。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险阻,刀山火海,我们都绝不退缩半步!”
公孙珂闻声回头,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崆峒派的左护法葛英和右护法刘百通。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略带惊讶地说道:“二位师叔,你们……”
刘百通向前一步,神情敬重,言辞恳切:“我们在外面都已听得真切。
十八年了,这十八年的屈辱,如同巨石一般压在我们心头。
此次正好来了这么多江湖好汉,其中还有大名鼎鼎的周盟主。
虽说此前未曾亲眼见识过盟主的绝世武功,但今日一见盟主夫人的武功,那精妙绝伦的招式、深厚雄浑的内力,足以让我等须眉自惭形秽。
有盟主和诸位好汉相助,我们崆峒派定能重振声威,一雪前耻!”
蔡瑛儿听闻几位的夸赞,赶忙盈盈一笑,谦逊地说道:“诸位实在是过誉了,我所施展的无一不是崆峒派的精妙武功。
想那昆仑派之所以能如此肆意欺凌你们,实是因为你们未曾学到崆峒派的上乘绝学啊。
诸位不妨细想,倘若你们掌握了本派的高深技艺,又岂会让昆仑派这般嚣张跋扈。
如今,我也不过是研习了十几招‘飞龙剑法’和‘醉剑’剑法而已,且这招术也并非完整无缺。
但这些招式皆是崆峒派剑法中的精华所在,每一招都蕴含着无穷的威力和精妙的变化。
我愿将这些招法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大家,让崆峒派的武功得以传承和发扬。
再者,盟主还精通和‘飞龙刀法’,也会一并教授给诸位,大家用心学习,日后重振崆峒派的威名。”
公孙珂听闻蔡瑛儿这番慷慨之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敬意和感激之情。
他霍然起身,脚步急切而又坚定地向前紧走几步,然后双膝跪地,以头触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拜见师父。”那声音中满是虔诚和决心。
周侗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蔡瑛儿的话,心中思绪万千。
周侗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如今,昆仑派、西域各派以及吐蕃势力日益壮大,他们对大宋边境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若想真正解决这一困境,就必须在这西北之地牢牢钉下一根钉子,以此来牵制和抵御外敌的侵扰。
而这崆峒派所处之地,正位于西域的交通要道之上,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倘若我们能够占据崆峒山,以此为据点,可以扼守昆仑派、西域的咽喉要道,便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有效地保卫大宋的西北边疆安全。”
周侗想到此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他向前迈出一步,双手微微抬起,说道:“好,我就收你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