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依兰城。
这座位于丝绸之路要冲的城池,繁华程度不亚于中原大都。
城主府邸深处,充满异域风情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书房主位上,坐着一位女子。她看起来约莫三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暗红色绣金纹胡服,勾勒出成熟丰腴的身段。
乌黑的长发编成数条发辫,缀着细小的绿松石和银饰,面容艳丽,眉眼深邃!
她便是依兰城的城主,孟子君。
此刻,她正听着心腹女助手——阿月娜的汇报,脸色越来越沉。
“废物!”
听完汇报,孟子君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作响!
她艳丽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眼中寒光四射:“夙玉清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本城主暗中给了他那么多支持,本想借他的手打压玄月歌在中原的生意,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他可倒好!非但一事无成,反而接连被人劫了货物,损兵折将!连叶家这条重要的线都断了!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阿月娜垂首肃立,声音平静无波:“城主息怒。根据最新情报,劫走货物的,手法干净利落,疑似是玄月歌手下精锐所为。”
“夙玉清派去长安查探黎星落下落的人,也如同石沉大海。他在长安的势力,正被快速蚕食。”
“玄月歌……玄月歌!”孟子君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她的眼神里爱恨交织!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冷笑着对阿月娜说道:“阿月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当年,我孟子君看上的男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可偏偏就是这个玄月歌!”
“我放下身段,几次三番示好,他竟敢视若无睹!心里眼里只有那个中原女子凌霜!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所以我才不惜代价,打压他的商队,破坏他的生意,就是想让他走投无路,跪着来求我!可恨他命硬,竟然在西域也闯出了一片天!”
“如今他风光无限地回了长安,成了首富……哼,你以为他是回去享受富贵的吗?不!他是回去找夙玉清报仇的!”
阿月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城主的意思是……玄月歌与夙玉清之间有旧怨?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地针对夙玉清?”
“旧怨?何止是旧怨!”孟子君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
“那是血海深仇!夙玉清那个伪君子,当年为了攀附寒月城,设计陷害玄家,逼得玄月歌家破人亡,远走西域!”
“玄月歌这次回来,就是冲着夙玉清的命去的!夙玉清现在丢的这点货物,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东方长安城的方向,眼神幽暗难明:“玄月歌……你宁可为了一个嫁作人妇的凌霜,回来拼死报仇,也不肯多看我孟子君一眼……好,很好!”
阿月娜沉默片刻,问道:“城主,那……夙玉清那边,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支援?他如今损失惨重,若无外力相助,恐怕难以抵挡玄月歌的报复。”
“支援?”孟子君猛地转身,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
“一个连自家后院都守不住的废物,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本城主的时间精力宝贵,没空再去填一个无底洞!”
“夙玉清……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正好,让他去消耗玄月歌的实力!”
她走回书案前,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眼中满是算计:“不过……玄月歌在长安的一举一动,我必须了如指掌!阿月娜!”
“属下在!”
“立刻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渗透进长安!我要知道玄月歌每天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尤其是……他和那个凌霜,有没有接触!”
“还有,查清楚他身边还有哪些势力,那个‘夜遇酒馆’到底是什么来头!记住,要隐秘,绝不能打草惊蛇!”
“是!属下立刻去办!”阿月娜躬身领命,转身快步离去,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中。
孟子君独自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她艳丽却阴沉的侧脸。
她低声自语,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玄月歌……你越是抗拒我,我越是要得到你!”
“我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让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长安……哼,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跨越西域与中原的暗流,随着孟子君的指令,开始悄然涌向长安城。
长安城西市,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我和司徒澜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目光在两旁的铺面上来回扫视,寻找着合适的店面。
“澜姐,你看这家怎么样?位置倒是不错,就是门脸太小了,里面也窄巴,怕是施展不开。”
我指着一家挂着“吉铺转让”牌子的临街小店,摇了摇头。
司徒澜也蹙着眉:“是啊,咱们的‘云裳阁’可不能太寒酸。至少得两层小楼,楼下展示,楼上雅间,后院最好还能存放布料、安置绣娘。这样的铺子,在西市这黄金地段可不好找。”
我们俩转悠了大半个时辰,腿都酸了,也没看到特别合心意的。不是位置太偏,就是格局不合适,要么就是价格高得离谱。
“唉,看来这开店选址,比打架还累人。”我揉了揉发酸的小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司徒澜也被太阳晒得有些蔫,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可不是嘛!要不……咱们先找个茶摊歇歇脚,再从长计议?”
正当我们准备放弃今日的搜寻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老板?司徒老板?真是巧遇!”
我们闻声回头,只见一位气质端庄的少妇正含笑看着我们。
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男子,正是大将军卫青和他的姐姐——卫子夫。
卫子夫怀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约莫一岁大的小男孩,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卫将军!卫姐姐!”我惊喜地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了!这小家伙是?”
卫子夫温柔地笑了笑,轻轻颠了颠怀里的孩子:“是我和石庆的儿子,小名虎头。虎头,快叫姨姨。”
小家伙也不怕生,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逗得我们都笑了。
卫青也对我们抱拳示意:“二位老板别来无恙?看你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司徒澜叹了口气,笑道:“不瞒卫将军和卫姐姐,我们正想找个合适的铺面,开家成衣店,名字都想好了,叫‘云裳阁’。可惜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合心意的。”
“哦?开成衣店?”卫子夫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们想找什么样的铺子?”
我比划着说道:“最好是个两层的小楼,临街,位置不能太差,里面宽敞些,后院最好能大点,能存货也能住人。”
卫子夫闻言,和卫青对视一眼,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们家在这西市有间绸缎庄,名叫‘云锦铺’。”
“铺子旁边恰好有一栋两层的小楼空着,原本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后来东家搬去了洛阳,就一直空着。”
“那地方格局和你们说的差不多,后院也不小。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
我和司徒澜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真的?那太好了!麻烦卫姐姐带路!”
卫子夫笑着点点头,对卫青道:“青弟,你先带虎头回去,我陪江老板她们去看看铺子。”
卫青应了一声,接过小外甥,对我们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卫子夫则领着我和司徒澜,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来到了西市一处客流不错的街角。
果然,一家门面宽敞、挂着“云锦铺”招牌的绸缎庄生意正红火。
而在它旁边,有一栋二层小楼,门楣上还残留着旧招牌拆除的痕迹。
“就是这里了。”卫子夫指着那小楼说道。
我们走上前,透过落灰的窗棂往里看。里面虽然空荡荡的,但空间确实不小,方方正正,采光也很好。
我们顺着旁边的窄巷绕到后院,发现后院比想象的还要大!
青石铺地,有口老井,还有几间厢房,足够做仓库和工人住所了!
“这地方真不错!”我兴奋地拉着司徒澜的袖子,“澜姐,你看这格局,楼下摆柜台和成衣展示,楼上可以隔出几间雅室,给贵客量身定制。后院正好做绣坊和库房!”
司徒澜也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着精光:“位置也好,挨着卫姐姐家的‘云锦铺’,还能蹭点客流。卫姐姐,这铺子……东家打算卖还是租?价钱如何?”
卫子夫笑道:“这铺子本就是我石家的产业。既然二位妹妹看上了,价钱好商量。若是买断,连同后面这个小院,一口价,五千两银子,如何?”
我和司徒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这地段,这格局,五千两绝对是良心价了!看来卫子夫是真心想帮我们。
“买!”我当即拍板,从系统空间里直接取出五千两银票,爽快地递给卫子夫,“卫姐姐,这是五千两!这铺子和小院,我们买了!”
卫子夫接过银票,也有些惊讶于我们的爽快,随即笑道:“江老板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让人准备房契地契转让文书,明日便可过户。”
“太好了!”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多谢卫姐姐!”
司徒澜也笑着道谢:“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等‘云裳阁’开张,定要请卫姐姐和石公子来捧场!”
卫子夫笑着应下:“一定一定。对了,这旁边还有个独立的大院子,原本是堆放布匹的仓库,如今也空着,你们若是需要扩大绣坊,也可以一并看看。”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旁边还有一个门脸稍小的院子。
我们进去一看,里面更加宽敞,房屋结构简单,正好适合改造成大型的工坊,容纳更多绣娘同时工作!
“太好了!”我和司徒澜异口同声,“这院子我们也买了!一并办手续吧!”
卫子夫笑着点头:“好,那就一并算上。”
事情敲定,我们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送走了卫子夫,我和司徒澜站在小院前,心中充满了干劲。
“终于搞定了!”我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找人装修、招募绣娘、设计款式了!有夙玉清‘赞助’的那批上好丝绸打底,咱们的‘云裳阁’想不火都难!”
司徒澜也信心满满:“没错!等铺子开起来,非得气死夙玉清那个老狐狸不可!”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